周遭怕被殃及的人四散躲开,更多人围观闹事,不一会儿保安就上来禁止两人互殴。
慕淳来到张涵意身边,一眼就看见了红痕,起初张涵意还有些躲闪,慕淳抓住她:“你受伤了,让我看一下!”
张涵意这才放下遮挡的手。
慕淳看张涵意的伤势,还是很吃惊的,她的脸颊被留下了三道鲜红的抓痕,每一道都破开了皮肉,好在只是皮外伤,只是有些渗血。
保安遏制住了高珅和那个外校的学生,一边问高珅班主任是谁一边打电话。
另一个保安大声对白羽叫道:“臭小子,又是你在这里闹事,你给我们填多少麻烦了!你哪里也别想去!等着我把你家长叫过来!”
白羽看见这一切,仿佛整个世界都扭曲了,都在对他大声指责叫喊,那些嘲笑和责骂像蚂蚁一样在他身体上无孔不钻,他扶着额头,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又看向长长的阶梯。
所有人都想不到他有那样恶毒的心,就在那一瞬间似乎有死亡降临一样恐怖。
张涵意被冲过来的白羽狠狠推了一把,慕淳死死抓住向后翻仰的她才没让悲剧发生,然而,没有达到目的的白羽再次朝慕淳伸出魔爪。
秦谙习插手过来阻挡了那只作恶的手,把他拉到一边保证慕淳的安全,白羽就像疯魔了一样,疯狂挣扎着像是要饮张涵意的血才罢休。
慕淳惊余未定,朝秦谙习那边看过去,顿时心脏紧缩,大喊道:“秦谙习!”
秦谙习朝她看过去的间隙,余光中,一块板砖从上方砸下来,顿时头破血流,四周都惊起叫喊声。
慕淳看见他奋起推翻肇事者压在身下殴打,秩序全乱了。
她看着那几滴血,从此视觉里出现了几团挥不去的影子,她只觉得天旋地转,眼前一阵一阵发黑,视线里的一切开始倾倒,在一声声呼喊中失去了意识。
……
昏聩,乏力,身体也在颠簸,就像在海浪上一样,各种各样的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嘈杂入耳,又逐渐陷入沉寂。
她躺在着清波伏壁的汪洋里,有浮游生物在啄食着她的肌肤。
时间很漫长,不知过了多久,沉啊沉,终于接触到了地表。
半梦半醒间,她依稀听见了开门声,隐约有人说话,那声音十分遥远。一时间分不清是在无尽的海里还是在广袤草原上。
“医生啊,我女儿怎么还不醒,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?”沉倾叶见到有护士来就赶紧迎了上去。
她早已经坐立不安了,守在床边已经快两个小时了,床上孤零零躺着的少女依旧唇色暗淡,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。
护士伸着脖子往里走,女孩依旧如来是那样静静地躺着,她过来调节输液的点滴,一边安抚这位穿着得体的夫人:“女士,您不用过于担心,您的孩子没有大碍,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贫血,再加上精神上受到了比较严重的刺激,或许晚一点就醒来了。”
沉倾叶丝毫没有放松下来,情绪低沉:“这孩子就是要强,为了学校的表演,说要保持最好的体态,进来一个月都吃的极少,肯定有没好好吃早餐……一直以来我工作太忙了,都怪我……”
护士走后,房间里又安静下来。
沉倾叶坐不住,时不时探额确保慕淳体温正常。时而整理着床铺,确定女儿睡得安稳舒适。转而拿起水杯来,这才发现里面的水都凉了,她得保证慕淳醒过来第一时间有可以解渴,于是出门重新去接水。
这是一个雪白的世界。
医院啊。
慕淳渐渐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,后知后觉。
她就这么躺着迟迟不醒来,沉倾叶肯定吓坏了。
忽然,响起了敲门声,刚关上不久的门被重新打开。
她的眼皮很沉重,仅仅张开一道缝隙都极为吃力,像是被厚重的透明胶质糊住了眼睛,能看见一个高糊的人影来到身边。
谁?
这人就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一句话也不说,在注视着她。
她努力打开了牙关,却张不开嘴唇,好像皮肉分离了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