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眠春山 第54(2 / 2)

一定要软又暖和的全包拖鞋,而不是现在穿的邦邦硬的鞋子,脚塞进根本不暖和,而且越冷鞋子硬到抵着脚趾,一泡脚时生疼。

一双舒服到合脚又暖和的鞋子,也是过冬时的好物。一从外头进来,脚伸进鞋子里就让人感觉到幸福的东西。

徐祯则跟在她后面拿进一壶芝麻油,放在灶台上,他顺手拿起碾布擦了把灰,边做边赞同,“你给自己多做几双。”

姜青禾点起一根蜡烛,足有小孩手腕粗细,用羊油浇筑的。这是今天路过蜡烛铺买的,点起来能照亮大半间屋子。

而不是像羊油灯似的,只有四方桌大小那样微弱的光芒,每次晚上要做点啥,都只能凑到蜡烛前,还被熏得眼泪直流。

除此之外,姜青禾拥有了正式的册子,一叠枸皮纸,一只很好用的羊毛笔和一罐墨水。终于不用在总是瓤瓤子上写写画画,虽然瓤瓤子加炭笔也挺好用的,但总归还是纸记起东西来才更正式。

她还买了叠白麻纸,到时候让蔓蔓画一画,孩子太小,她是觉得不要过早让娃学认字的,学语言还是要趁早。认字可以晚点,但画画涂鸦符合这个年纪的儿童,只是颜料还太贵,而她暂时没有那么多钱。

等她有钱了,迟早得给娃整一套。

她甚至迫不及待地伏案,将之前从毛姨那学来的皮毛知识进行整理后,抄在册子上,温故才能知新。

这一次买卖成功,让她认识到自己对于皮毛甚至其他的知识,都只接触到浅显的表面。还得学,只有学才能让她更有底气。

徐祯忙完坐下来看着她的侧脸,将蜡烛往她移了点,又点燃羊油灯,不亮点夜里太费眼。

他摸着桌子那浅浅的木痕,他开口,“苗苗,我明天去找三德叔,让他再雇几个人把山里的木头运下来。”

“成啊,今天还买了点羊肉,明天再叫大花给我搭把手,你到时候喊贵哥也一道去,”姜青禾抬起头,“他肯定不要钱,正好把皮子给大花。”

上回也是,大花男人辛辛苦苦帮忙砍那么多天树,愣是一分钱没要,只是说还之前欠姜青禾的稻子,最后她又给了半斗麦子才好受点。

“成啊,”徐祯将凳子往旁边挪了挪,他想了想说:“你说我跟三德叔出去盖房子咋样?”

这件事他琢磨了挺久,其实之前三德叔来给后院划拉地皮的时候,就曾经提出过。让徐祯跟着他去四里八乡盖房,当个正儿八经的粗木匠,至少比细木匠赚得多。

当时他没同意,他不愿意离妻儿太远,这会让他惶惶不安。

可是这几天他想明白了,他要比苗苗更努力才是,养家的担子不能只落在一个人的肩膀上。

就算他走出门,他也会像一只飞行翱翔的风筝,即使走得再远,那一头线也被紧紧攥着,只要他想,他就能回家。

姜青禾搁下笔,深深地看了他的脸,忽然想起以前刚结婚时,徐祯要去很远的地方搞建筑,他每周都宁愿折腾往返,到后来干脆辞职。

他一直都很没有安全感,也很害怕失去最后的亲人。

但今天他能提出来,他愿意走出去。

“很辛苦的,”姜青禾看他,握着他粗糙的手指。

徐祯笑着说:“总是要辛苦点的。”

他不怕吃苦,他只是懊恼自己醒悟太迟,可他又觉得现在正正好。

夏收太苦,他不能让苗苗一个人干活,秋割秋种天天下地,他也得承担起来。只有现在转眼要到冬闲,可以休息的时候,他才好安心出门。

“好啊,到时候你出门前,我给你准备干粮,”姜青禾轻描淡写地说着,其实她的眼里有很浅的泪意。

她知道搞建筑的苦,不管是以前还是说现在,又累又磨人,从天黑起到天黑歇,没有轻松的时候。

她又说:“别人吃馍馍,我们家不吃馍馍,给你炕肉锅盔,做肉馅烧饼,叫你吃美了。”

两人都没说,万一三德叔不要他去盖房子呢,因为就算不让徐祯去,他还可以出门自己找活。

他想,要为更好更舒适的生活打拼才是,而不是在屋里等着活上门。

即使他确实离不开姜青禾,更舍不得蔓蔓,但是只要想着,他就有往上走的力量。

因为人不能永远一成不变,不能停步不前。

肉夹馍

隔日是个大晴天, 微风和煦。

徐祯走在去往三德叔家的路上,各家往外挂冬储的干菜。有几家丰实的,院子里挂了一吊褐红的腊肉,让小娃搬了椅子坐下面守着。

以前他走这条路时, 大伙只是站在院子瞥他几眼, 如今也有不少人知道, 这是早前来湾里开荒能做木活的细木匠。瞧他没生胡子面条也嫩,都叫他小把式。

穿着立整的阿婆问:“小把式,你做啥去,晚些来俺家瞅眼那炕柜呗,也不晓得咋脚子断了。”

有妇人端了盆水出来浇树根上, 也说道:“还有俺家那火盆架,被小崽子给烧了半截, 小把式你有空来瞅瞅, 能不能苴一苴。”

徐祯今天没带工具盒出来, 他挨个回复, “晚点拿了家伙什再来修, 婆,我去找三德叔。”

“三德阿, 他在院子里劈柴嘞, 俺给你去喊一声, ”阿婆说完进屋后隔着道矮墙喊, “三德, 小把式找你。”

“晓得喽。”

三德叔的家夹在两户人家中间,院子又阔又大, 里头堆了好些木柴,三德叔兀自吸着水烟, 他放下斧头坐在木头上问,“找俺老头做啥嘞?”

徐祯说了他的来意,三德往边上吐出口烟,搓了搓自个儿的手又瞧天,一口应承下,“得,今儿个天好,俺找十来号人去给你扛木头。”

他又问,“砍了几株,没双的吧,你木料堆的咋样,可别东一株西一株,这都是犯祖师爷忌讳的。”

三德叔这老把式信奉祖师爷鲁班,起土造屋样样都得挑黄道吉日,砍树要挑日子,伐木不能伐双数,得要单的才成,砍下的木料要堆好。

徐祯站着不好跟他说话,这堆木料上沾了一层土,他不想弄脏衣裳,只好蹲下说:“都按恁交代过那样做的。”

他一鼓作气将话出口:“叔,上回你说叫我跟你做粗木匠,去别处造屋,这话还算数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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