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静。
枪膛内无?子弹。
“哎……居然没子弹了……”
长长地叹气,黑发少年轻轻地眨了眨眼,语调惋惜着自己没死成,也嘲讽着绝望的男人的无?能。
“要我给你第二次机会吗?”
男人却不知道望见了什么,瞳孔一缩,手脚发软,枪从手脱落,人跌坐在地。
——从黑发少年的后方、森林的暗处,徐徐现出一道身?影。
美丽得惊人、威严得骇人的白发少女,行到那少年的身?侧,天空中的银白月轮的光辉比不上她的一半光彩。
“z小姐。”太宰治的嗓音如羽绒般轻飘,带着难揣的、浅淡的笑,“我没想到对我只是一时兴起?的您,居然亲自来接我回到您身?边。”
“我来得很扫兴。你在享受一段很愉快的时光。不是么。”
“您来找我,我感到很幸运。”
“开过枪么。”
“我还不曾杀过人。”
“那么,今晚将是你初次尝试不被允许的蜜饯了。”
“可我双目失明,该如何瞄准呢。”
“你只用把?自己交给我。”
她的左轮,由他拿起?,而她的手裹挟着、掌控着他的手。
准星对焦那一个颤若筛糠的黑手党男人。
“他为了杀你而来,他是你的仇敌。”她附在他耳边说,“因此你应当回赠他相同的礼物。”
——她是一名?坦帕斯塔,而暴风雨家族的家训之一,即为“以礼回礼”。
“砰!”
冷黑的子弹出膛飞翔,艳红的花朵在前额绽放。
第六个人倒下,加入僵硬惨白的五个人。
仍站立着的、举枪着的两个人,银色眼睛与鸢色眼睛的温度是如出一辙的极寒,正如双生的杀手。
她将左轮手枪抽离的时候,太宰治的指腹摩挲过枪托。
“您要离开我了吗?”
“我已经看到了我在你身?上最想看到的。”
答非所?问。她纤长而发凉的食指,抚过他的下眼眶。
“当我引领你扣下扳机的那一霎那……你的躯体紧绷了,你的呼吸急促了,现在你面色微红,你眼中漾着水光。”
“你知道你现在看起?来有多病态吗?就像是无?药可救的病人,像是现身?人界的浮士德……你称得上是喜爱杀戮的,你对幽暗、血腥、与混乱,是毫不排斥的。”
“你这?样,真迷人。”
“您和我不正是同类吗。”
“既然您满意我这?样,为何还要撇弃我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