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天他一直在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叶宴动心的,是因为小时候他救了自己?还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。
还是说自己可能只是一时兴起,见色起意?
这些想法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很多遍,直到今天看到这些画像,他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深藏在心里的不肯宣之于口的喜欢。
因为某些原因,他厌恶穷人,他不敢承认自己会喜欢上一个渔民,不敢相信自己会喜欢上自己讨厌的人,所以他一直在心里反驳自己,欺骗自己只是讨厌他,欺骗得久了连自己都相信了。
只是喜欢是藏不住的,即使他再怎么嘴硬,他的眼睛也会控制不住地跟着他,他的一举一动都刻在了自己心底的最深处,因为藏得太多,太满,会在不知不觉间渗出一点,又一点,直到爱意沸腾,滚烫的爱溢出,再也藏不住。
所以,自己被叶宴救起来后,心跳如雷,呼吸加速,不是因为过敏,是因为他的身体先一步认出了爱人。
而年幼的他却混淆了过敏和喜欢。
这么多年他不谈恋爱,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谁都看不上,只是单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,可自己却一直一直都不知道。
这些画像像是一颗颗子弹,在多年后的今天一颗颗击中他的心脏,打散了他眼前的迷雾,让他认清了自己的爱有多深多沉。
“这是谁?是不是你藏的那个男人?”
见盛斯澈没有说话,盛父气得手都在抖:“你真是昏头了,你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,竟然会喜欢一个男人,你不嫌恶心吗?”
说完,他下达命令:“你给我立刻和他断掉。”
原本他今天来只是想宽慰父亲他们,先暂时稳定住他们,告诉他们自己只是一时兴起,等风头过了,等自己明确自己的心意以后再和他们慢慢说清楚。
但现在,沸腾的爱喧嚣让他再也没有办法逃避。
他喜欢叶宴,很喜欢很喜欢。
“我对他是真心的。”盛斯澈看着地上的画像,再抬眼看向圣父时,变得坚定,“我喜欢……”
他话还没有说完,迎面一个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。
他没有闪躲,再一次抬头看向盛父,眼神更加坚定:“我喜欢他,我要和他在一起,无论你打我骂我,不认我,我都喜欢他。”
不出所料又是一个巴掌。
旁边的盛母看着眼前的场面,脸也黑了不少,语气冷沉:“他是谁?”
“我不会说。”盛斯澈身板挺直,“除非你们答应我和他在一起,在那之前,我不会说出来。”
“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?”
意识到什么,盛斯澈脸色僵硬:“你果然找人去我家了。”
盛斯澈知道父母的手段,一定会在他走之后将那栋楼上上下下翻个底朝天,所以在走之前,盛斯澈特意让住在15楼的谢珣帮他接应叶宴。
好在盛斯澈那天带他回家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,用帽子遮住了他的脸,这样就算他们查监控也看不出来是叶宴。
想到这儿,盛斯澈有了一些底气,但还是不够:“你们要是敢动他,我会让你们失去你们唯一的继承人。”
“你说什么?有种你再说一次!”盛母走上前,看着盛斯澈的眼睛,明明她比盛斯澈矮一头,但气场却比他强很多。
“妈,我知道这一切很荒诞,我甚至才19岁,在来之前我也在想,我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,我真的要为了他和家里闹不愉快吗?他是一个男人,对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?”
盛斯澈声音沙哑:“我仔仔细细想了很久,我不知道他对我有什么意义,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他,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他多久,明明我什么都清楚,但我就是说不出一句——他不重要。”
盛斯澈从小都很害怕他的母亲,甚至有时候犯了错都没有勇气和她对视,但这次他看着她,眼神里有恳切有愧疚有坚定,就是没有退缩:“看到这些画像,我才知道,原来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就喜欢他了,喜欢到再也骗不了自己,我求求你,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证明给你看,我和他,和你和爸一样。”
“和我们一样?你抢别人的男朋友还有脸说和我们一样?”
作者有话说:
----------------------
下一章也有[让我康康][让我康康]
第19章 贵族学校的冒牌白月光(19)
“我和盛夫人说,她的儿子横刀夺爱,抢走了我的男朋友。”
叶宴怔住,不自觉后退了一步:“什么?”
宁溪程看着他的举动,眸底显而易见地闪过失落,但他没有退缩,反而跟着叶宴前进了一步,立刻解释:“我骗她的,我只是想要她牵制盛斯澈,好救你出来。”
叶宴眼神里满是防备:“为什么?我对你很重要吗?”
警惕疏远的眼神刺痛了宁溪程,他的声音不易察觉地有些落寞:“我只是希望,你能继续做我新电影的另一个主角。”
“只是因为这个?”叶宴疑惑,“单单因为这个得罪盛夫人,你就不怕他到你父亲面前告状吗?”
“我和我父亲,关系并没有很亲近。”宁溪程又向叶宴靠近一步,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也知道做这些事会有什么后果,但那些对于我而言都没有救出你这件事重要。”
这次叶宴没有回避,他坦然与宁溪程对视:“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?即便盛斯澈不喜欢我,盛家的人也不会放过我,我们叶家都靠盛家支撑着,失去了这个靠山,我会很难做。”
“没有盛家,还有我。”
“你?”叶宴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你是我什么人?你为什么要帮我?你能帮我多久?一年?两年?等电影拍完,我又该怎么办?”
宁溪程坚定地看着他,语气认真又执拗:“我可以捧红你,只要你红了,人气,地位,金钱,都不成问题,你就不再需要依靠谁而活。”
叶宴屏息看着面前的人,然后挪动脚步,凑近宁溪程:“为什么是我?”
宁溪程垂眸看着叶宴,因为距离太近,他可以看到那双眼睛里倒映的自己,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,视线竟不自觉地移开,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和沙哑:“我只是站在商人的角度,捧红你对于我而言利远大于弊,我们公司目前只有我一个王牌,我需要另一个能和我平起平坐的人,而以你的外形条件,显然是最合适的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