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哈哈哈！居然已经到地球了？哎哟哎哟……这个箱子还是太小了，挤得我腰好痛啊！”辰马屈身捂着腰抱怨，慢慢转头看过来后，立马热情张开双臂往你身上扑，“啊哈哈哈阿景好久不见！请和我结婚——”

毫不留情瞄准胯间将他一脚踢开，你咬了咬牙，指着趴在地上不再动弹的男人问：“陆奥，你刚才说这是啥？”

“礼物啊。”她答得十分淡定，“这家伙给你准备的。”

“等等，你们是不是搞错箱子了？里面装的东西完全搞错了吧？”你嘴角抽搐有些崩溃。

“我们可没搞错，但因为坂本一直往箱子里钻，我就把他跟箱子一起打包了。”陆奥从口袋里掏出货单和笔递给你，一副没在开玩笑的架势，“现在人、箱、礼一次送达，货品完好无损，请在这里签收，不用谢。”

“我可没说要签收啊喂！！”

最后不管你如何找理由拒绝，陆奥还是把礼物箱连同自家队长一并塞给了你，说下次送日轮回地球时再把他接上船。

由于下午还要回警厅上班，没工夫问辰马这么做的用意，你只是驱车把他和箱子运到自己家后便离开了。

待傍晚下班回家，你在楼下例行查看信箱时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。

——和上次高杉写给你的、一模一样的白色信封。

拿着信走上楼打开家门，发现不仅是辰马在客厅看电视，桂和伊丽莎白也不知何时进的屋，一人一宠正在厨房做晚饭。

“阿景，你回来啦！”当你经过沙发时，辰马回头笑嘻嘻招呼道，“来拆礼物吗？我这次可是找来个超级贵的稀罕物呢！”

“那真是谢谢你了，我很高兴。”你面无表情在书桌前坐下，一边拆信，一边冷冷吐槽，“如果你不趁机赖在我家吃白食，我会更高兴的。”

“师姐说得没错，坂本。你回地球对我们是很惊喜，但至少要先打电话说一声吧？”另一边，桂在灶台前忙活，开口附和。

“这次的确时间紧迫，我忘记通知你们就已经到地球来了，真对不起啊哈哈哈！”他毫无歉意地大笑。

没回他的话，你默默展开信，发现果然是高杉写的——

「阿景启：

近日方闻吉原之事。神威若涉其中，自会引火上身。我已有所筹谋，来日与其一见，亦非遥不可期。先前你有言托我，届时替你转述。

京都之事，我本不欲你从他人之口得知，现于此处一并坦言。石川新之助尚在人世，今暂由鬼兵队庇护。石川知自己为人所用，心中颇多愤懑。然闻陆援队旧部数人尚囚于幕府秘狱，终仍选择与我等合作。现协助接管军火之线，名为监者，实为换取同伴一线生机。其心虽善，其志仍稚，若无引导，恐再次为烈焰所吞。

至于奈落之事，我仍在探寻其脉络，惜至今未得实质进展。彼辈似已察觉我等暗中窥探，行动愈发缜密，犹如毒蛇蜷伏幽暗，不轻易露出獠牙。

临末，再赘一言：结缘太深，易引纷争。愿你在真选组步履稳妥，凡事叁思，勿使情牵成索，反束己身。

高杉晋助」

——石川没死，真是太好了。

你先是一阵欣喜，但看到信的最后几行时，脸色不由一红。

他知道了——连你和土方的关系，也一并知晓了。

高杉虽身不在地球，然而地球的风声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。

你将信轻轻迭好，收进书桌抽屉最内侧，又落笔写了一封简短回信，仅以寥寥数语告知他见回组今井信女来自奈落，写完后略顿笔，思忖片刻，又补上一句：「谨此供君参考，若欲从她入手调查奈落，需慎之又慎。」

你拿着信封起身往外走去。

“啊咧，这么快又要出门？”辰马偏过头问。

“只是稍微出去一下。”你说。

你把回信放进楼下的信箱，自有高杉的人前来取走，然后一言不发走回屋内，却在脱下外套时，厨房里的桂忽然出声：“你给高杉写了回信？”

你愣了愣，继而点头。

“他说了什么？”他转身望着你，语气平静，眉眼间也无波澜。

你看他那不动声色的模样，忽觉心中歉意难以遏止，于是开口：“对不起，假发，但我不会与高杉决裂的。”

他静静看着你，神情依旧温和。

“我和他目标一致，都是天导众……正因如此，我才愿意托付信任。”你顿了顿，轻声解释道，“若温和的改变不再有效，就必须采取必要的尖锐手段。”

灶台上传来水沸的声音，桂将火候转小，淡淡地说：“没关系，无论用什么手段，我们早已无法回头。既然都走上了这条路，就只能走到最后。”

你笑了笑，望向客厅那边还在咔哒咔哒换台的坂本辰马，低声自语：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那笨蛋来去自如的。”

……

晚饭后，辰马往你面前一坐，像只蹲在门口等人归家的狗一样眼巴巴看着你，殷勤的笑容堆满脸上。

“阿景～可以拆礼物了吗？”

“到底是什么东西？该不会又和上次一样，送什么丑得要死的内衣吧？”你怀疑瞥他一眼，走向角落那只纸箱。

“这回肯定不是啊哈哈哈！你拆开就知道了！”

“真会吊人胃口啊，坂本。”桂在一旁直叹气。

伊丽莎白表示十分好奇：「究竟是什么呢？」

你打开纸箱，只见其中放着一只黑漆木纹的小盒子，轻轻一拨盒锁掀开盖子，里面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结晶体——晶莹剔透，色如冰蓝，隐约映出星辰流转的轨迹。

霎时间，室内光线仿佛也随着盒中那团幽幽的蓝芒微微一暗。

你立刻回想起在神晃手中见过这东西。

“这是……阿尔塔纳结晶？”你惊奇眨了眨眼，“这么珍贵的东西，你是从哪里搞到的？”

“咦？原来你认识它吗？”辰马抱着双臂解释道，“这是前不久和陆奥去荒星矿带做交易的时候，有个天人想拿这东西抵债，于是顺手收下来了。记得你说过正在调查阿尔塔纳，我就来把它送给你了。”

“这样啊，确实是个好东西，谢谢你。”你将结晶从盒中取出握在手心，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阵晕眩，不禁蹙起眉头。

“怎么了？这东西有哪里不对劲吗？”注意到你的异样，桂担忧地问。

“啊咧？没事吗？”辰马也一脸关切道。

你摇了摇头：“没事，可能是看得太专注了，一时眼花。”

你将结晶重新放回盒中盖上盖子，幽蓝的光芒立刻敛去，只是你手心仍残留着一点冰凉而陌生的触感——像是触碰了某种活着的东西。

“可你刚才脸色都白了。”桂盯着你的脸看了半晌，仍有些不安。

“我没事。”你重复了一遍，但心头却仍有些说不清的不对劲感，“可能是它本身的能量太过活跃了？”

“我也觉得这玩意怪怪的。”辰马摸了摸下巴，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，“我试过把它送到快援队的实验室，但检测仪器根本扫不出它的频率。有几次它甚至会自动驱动周围的电磁场，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。”

“寻找？”你和桂同时问出口。

“对，特别像一种主动感应！”他拍了拍手，像是终于想起重点，“但我直接用手触碰它时，却什么也感觉不到呢！”

你沉默片刻，脑海中浮现出过去的经历——自己在接触地球龙脉的能量时会昏迷，甚至能直接在梦中看到枝川家过去的影像。

“可这次只是有些头晕而已。”你将这些经历如实向他们叙述出来后，依然不得其解道。

桂闻言作出评价：“听起来，无论是阿尔塔纳还是它的结晶，都不像是普通的能量体啊。”

“毕竟是星球的‘生命’，是宇宙中相当值钱的玩意嘛！啊哈哈哈！”辰马不以为意，只是憨憨地笑。

这时，从刚才起就一直保持沉默的伊丽莎白举起木板：「我听过一些关于阿尔塔纳的传说——」

你们叁人齐刷刷望向它。

叁道视线的聚焦中，它将木板翻了个面：

「据说阿尔塔纳不仅是有‘生命’，甚至是有‘记忆’的——但只有少数特定的人，才能通过接触，看见它所记录和想要告知接触者的东西。」

同一时间，某遥远星球的医院中。

神晃步入义肢科室的走廊，与另一道身影擦肩而过。

那人一袭黑色的宇宙商人长袍，脑后束着发辫，手中拎着一只金属行李箱。

就在两人身形交错的一瞬——

神晃怀中的阿尔塔纳结晶忽然颤动，泛出一道淡蓝的幽光。而与此同时，那行李箱中的某样东西与神晃身上的光芒彼此呼应和震荡，发出一声微弱却尖锐的音响。

神晃脚步微顿，而身穿商袍的男人也似有所觉，蓦地停下脚步。

“这位先生可否留步？在下有事请教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恕我冒昧，请问您是星海坊主阁下吗？”

“是又如何？”神晃挑了挑眉，冷淡地问。

商人转身面向他，脸上挂起极具亲和力的微笑：

“在下名为伊东鸭太郎，是个来自地球的宇宙商人。我对您身上的那块石头很感兴趣，可否赏脸一叙？”